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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唐阳预料的一样，楚天的速度爆发终不持久，渐渐到达了极限。

那宛如能刺穿一切的金色光焰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爆发后，终于呈现了熄灭趋势，光焰不受控制的迅速暗淡。

就好像即将被燃尽的燃料一般，一旦燃料被燃尽的一刻来临，楚天就将会被打破原形。

虽然他抓紧时间，以图找到金陷域界的边界，并超出其控制。

但也不知是他不够快，还是方向不对的缘故，这金陷域界竟像是无边无际一般，无论他怎么狂奔，都始终见不到这片金色区域的尽头。

这种感觉，简直犹如普通人在无边无际的灼热沙漠里奔跑一般，无论奔跑得再怎么快，焉能逃出干枯和灼热？

整个过程中，唐阳虽然速度不济，但一直有在全速追赶，楚天丝毫不敢放松。

精神上的压迫也是超乎寻常的。

楚天都有了绝望和窒息的感觉。

“这个状态坚持不了多久了，这黑蟾战场内一马平川，根本就没有任何掩饰物，一旦无法维持这个状态，就要输了。”

“怎么办，我到底该怎么办？”楚天焦灼的想到。

可不管他怎么考虑，光焰依旧迅速暗淡下来。

体内燃料即将燃尽。

而他的末日即将到来。

这一切，都似乎无从避免。

这时楚天更加焦灼，同时心里更加不甘。

焦灼，紧张，不甘，痛苦，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悔恨。

若不是估计面子，先前他开启灵妖状态与唐阳八阳状态交战时，是有机会一鼓作气赢下战斗的。

可他却因为对方的赏识，而天真的将其放过，以至于酿成了一下不可挽救的局面。

种种情绪，使他紧张到极致，不甘到极致。

金光犹如回光返照一般，陡然从暗淡变得空前强盛起来，而速度也从五成飙升到平时的七成，在金陷域界内开始了不要命的左右冲突。

其速度虽然空前迅疾，却犹如没有目标的无头苍蝇一般，仓皇而无助。

在后追赶的唐阳见状暗暗惋惜，这种状态，明显是回光返照。

火烧的越往，燃料就会越快燃尽。

非但于事无补，反而会输的更快。

原本情况会如同唐阳预料一般发展。

然而，在不甘，绝望，悔恨之中，焦灼到意识频临模糊的楚天面前，似是出现了两道身影。

两道在记忆深处刻骨铭心的身影。

其中一道是双目闪烁着冷厉独断光芒，相貌清癯，气度冷冽的银发中年。

千愁。

他用神灵般高高在上的目光，高高站在九天之上俯瞰楚天，带着无尽的轻蔑和嘲讽。

仿佛在嘲讽他没用，连这种小场面都无法应付一般。

另外一道是一位容颜绝美，纤幼窈窕的少女，嘴角微扬，露出恬静的笑容。

正是楚天曾经的恋人，静雪。

静雪笑容恬静，亮晶晶的美目依恋的看向楚天。

但若仔细看去，其中似充满说不出的轻蔑和戏弄，实际上也是态度傲然，视苍生为刍狗，视人生为游戏，也是高高俏立在九天之上，甚至站在比九天还要高的地方，居高临下的俯瞰他。

一转眼，连嘴角恬静的笑容也变得充满讽刺，无比锋锐，宛如一根根毒刺般刺穿楚天的大脑和心脏。

哥哥，快来，快来喜欢我啊，嘻嘻。

只有梦境中才会存在的病态的轻蔑的声音，此时真实的响彻在他的脑海中。

这种傲然和轻蔑下，楚天心里愤怒达到极致，突然就冷却下来，反而进入冷若冰川般的冷静中，有点类似进入灵妖变时的绝对冷静，却也有所不同。

仿佛只要他能维持一息，就不会因为天下的任何事而动容一般。

若同一个蔓延开来的极寒冰海一般，将心中的不甘，愤怒，悔恨，懊恼等所有负面情绪尽数埋葬其中。

他一切负面情绪都被埋葬，除了冷静，还是冷静。

极致的冷静中，他似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。

似乎眼前一切都不那么重要。

他也曾见识过静雪的实力，也曾感应过那道千愁留下的不可抵御的气息。

在那般绝对碾压性的威力下，他眼下进行的化龙战，在旁人看来残酷无比，曾让娄师兄酒醉后痛哭，曾让无数天才凛然敬畏的化龙战，竟然是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幼稚。

借助心中那两道高高在上的身影，也不知怎的，楚天竟也暂时与他们立在同一层面上，高高站在九天之上俯瞰苍生。

但是，与他们的高高在上，视苍生如刍狗，以及游戏人间相比，出身底层的楚天心中少了份轻蔑，多了份平和。

一份曾经沧海难为水，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平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