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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穆少臣，是顾瑾言。

苏芷若双手撑在洗手池台面，盯着镜子里自己身后一步步走上来的男人，他的模样没变，喜爱也没发生多大的变化，还是喜欢黑白配，不爱系领带。

比起分开的时候他看起来疲惫消瘦了太多，只是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褪色，在这样的情况还能笑着与她说话，并且装得什么都没发生过，只有两种可能。

要么是他真的放下，打算真心祝福她，不然他所以的表现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苏芷若愣怔了一下，他已经与她并齐站在一起，扭开水龙头洗手，为了不让自己太失态，她勾了勾唇，装得一个陌生却客气的笑：“是啊！我不会打牌。”

“那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如果说之前是他故意掩饰，祝福她，那么这一句话足以表示他不是，而是心里盘算着事。

见她没回应，顾瑾言淡笑着圆回去：“你现在是我表嫂，别误会了，因为姑姑和我爸说打算到时候邀请你和表哥去家里玩，我就想随便问问，倒时候也不至于措手不及的准备。”

苏芷若不想所有的平静被打破，被他的话拉回来，她咬牙回着：“这个，你问问少……臣就好。”

她的声音几分冷漠，说完，视线低垂的低头又捧了一把水到脸上。

“我好了，先离开了。”

说完，从旁边扯了几张纸擦干脸上的水珠，最后，往门口走去与顾瑾言擦肩而过，她眼底带着浓浓的阴郁，脚步也走的略显急促，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，又或者是在逃避些什么。

但是这样的真相她能不逃避吗？

脚上的疼痛有些难以忍受，跛着脚走到大厅门口，旋转楼梯上的穆少臣正夹着烟下楼。

看见他身后的穆青云，苏芷若脚步猛地停驻，吃饭时的那些冲突，让她对这个家所有的人，除了孟芳，都深深感到忌惮和害怕，无意识的就想要逃避。

穆少臣近身，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儿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着楼梯的栏杆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，看似心情不好不坏。

见她面色惨白，意识间垂眸盯上她的脚，强势命令：“脚是不是痛，走两步看看。”

她不走，他拽着她走，发现她的脚连最基本的走路都有些跛，阴冷着一张脸道：“怎么没一会儿就成跛子了？”

不算太重的声音，却略带模糊的落进了大厅里所有人的耳朵，齐刷刷的视线扫来，尤其是孟芳和穆母孟婷那双深深的眼，再怎么说她也是穆家未来的媳妇，孟婷本也不是什么尖酸刻薄之人，心里的气大多消得差不多了。

可苏芷若不一样，她根本探不清楚这屋子里人的心肠，只觉如芒在背，没有回复穆少臣抛给自己的问题，绕开他看向身后的穆青云。

穆青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，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，脸色还算和悦了不少。

“爷爷。”她小小声的唤了句。

“嗯！”穆青云点头，视线落上她的脚：“这脚是怎么回事？要不要紧？”

苏芷若想勉强撑着走几步，不让老人家担心，却不想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，好在穆少臣扶得及时。

他扫向她的眼色不太好，想起来她之前在南城就已经摔过一跤，后来路边买水果时又伤上加伤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查看。

“穆少臣，快起来。”她有些惊愕的往后缩了一步，伸手试图拉他的肩膀。

“把脚抬起来，让我看看。”

“我脚没事。”苏芷若急得有些要哭，感觉四周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和他之间。

此刻，她说不出的心慌又害怕，生怕穆家的人说她是个娇气的女人，温室里经不住风吹雨打的花朵。

蹲着给她查看的穆少臣对她的一切情绪都无动于衷，拉扯开她的裤脚，脚踝肿得跟小腿一样粗，原本还能见到骨头的地方已经肿得完全找不着骨头的踪影，嫩白嫩白的肌肤下一片淤青。

“这么严重，你告诉我没事？”他抬头瞪她，语气既是心疼担心，又是责备恼怒。

大厅的人听到一句责备声，视线更是齐聚得厉害，恨不得伸长脖子来瞅瞅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苏芷若一时间只顾着紧张，脚一个劲的往后缩，不让穆少臣查看。

他盯着她的视线不曾一刻挪开，拉着她的脚也不愿松手，眼底囤积起一层积威后，她才没敢继续缩动，咬唇垂着头。

她细声细语的劝他：“你快起来吧！他们都这么眼巴巴的看着。”

穆少臣看她的眸子又深了些，站起身，问身侧的穆青云：“爷爷，纪叔叔还在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