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想骂他眼瞎，大眼珠子长来好看的？不会看字？

明明写着小吃街，到处都是卖吃的，肯定没有卖衣服的店了，他还要问出来。

苏芷若偷偷撇嘴，不以为意的眼珠四处瞄，其实她也好些年头没来过这边，以前大多数的地儿都重新翻修了，要不是找到这条打小爱黏着她姥姥来的小吃街，难保连她这个本地人都得迷路。

穆少臣心躁得很，看他面儿上毫不改色的模样，内心早就走在强压地步了。

不怪他，主要是这来来往往的人太贪图美色，眼珠子跟蜜蜂盯花粉儿似的，盯着就不肯放。

越是来气他就越安静，苏芷若琢磨着平时他惯爱挤兑自己的，这也走了好一会儿了，怎么还一声不吭？

她斜斜的偷瞄了一眼，开始主动找话题缓解气氛问：“那个，问你个事儿？”

穆少臣唇瓣未动，从鼻间嗯了一声。

“你这葬礼参加完了没？”

穆少臣那么聪明，他怎么会不知道苏芷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，明话藏暗语，明着问他葬礼，暗里问她什么时候回沪城。

敢情她还对他有各种防备呗！

要不然她怎么不干脆直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去，穆少臣心里斤斤计较着，你要是不爽快，也别想我爽快。

他沉声说：“人家的事儿我怎么知道？”

苏芷若心里暗戳戳的想他这人真是嚣张，跑来参加葬礼，说来就来了，来了结果人又不去守丧，一双脚丫子成天到处跑。

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话，她继续问：“你成天不工作，穆氏那边儿没意见？”

穆少臣眼都没眨一下，坦坦荡荡的说：“我乐意。”

这就奇怪了，人家公司高层成天忙得脚打后脑勺，跟头驴子拉磨似的，怎么这丫的还能成天东跑西跑？

苏芷若怎么也想不通，干脆话说敞亮点，她一鼓作气的开口问：“我再问你个问题，穆氏那些特高的高层跟你到底啥关系啊？”

她问话敞亮，穆少臣回话自然也敞亮，说：“上下级关系”

只是他这话回得快速，却压根等于没回。

苏芷若大呼了口气，白眼儿一翻，特不待见穆少臣的说：“废话。”

穆少臣就喜欢惹得她生气的小模样，把话问回来：“那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
苏芷若眼睛一亮，这不正是山穷水复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嘛！

两人并肩走着，她偏头瞧了眼身边的穆少臣，方才徐徐道来：“我觉得你们关系肯定是那种很隐秘的，见不得……”她险些说成见不得人，赶紧绕回来：“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……特务，你是不是平时工作的时候都穿着一身黑皮夹克，皮裤长靴，一副大黑墨镜，然后腰间别一把手枪？”

唯恐自个儿描绘得不确切，苏芷若脑瓜儿捣鼓了个典型的特务模范出来：“就像美国大片那种，007知道吗？”

穆少臣看她自描自绘得忘乎自我，轻哼了一声：“影视公司不请你去当编剧都是一大损失。”

苏芷若后知后觉，好像真过了点儿，回头想想，穆少臣也就一纨绔子弟，爹妈的宝贝儿子，捧在手心怕摔着，含在嘴里怕化掉，哪情愿给人拿特工使。

她轻声切了句，他向来惯会损人，损人损到好比捅刀子的时候都见识过，也不介意他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揶揄。

穆少臣拉耸着脸儿问：“还有多远？”

“怎么了？这么点儿路给你脚走痛了？”苏芷若眼珠子斜斜的瞥他，鄙夷气味儿甚深：“可别巴望着我会背你。”

瞧她说得，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也轮不到她一个女人来背，你那不是自己伸手往脸上招呼嘛！

穆少臣就是闻着整条街满股子的小吃混杂味儿难受：“什么味儿，这么难闻？”

苏芷若打小烟熏肉里闻过来的，人糙鼻子也糙，只要不是臭味儿都闻得，自然觉着穆少臣矫情，不以为意的回他：“没品，这可是有名的十里飘香。”

还十里飘香，再这么走下去，他都得去医院洗洗鼻子了。

穆少臣憋火，正想发来着，苏芷若眼珠子一转，给他话堵喉咙口：“别嚷嚷，到了。”就知道你要损人，先下手为强，后下手遭殃。